| 导读 中医学的应用价值相对易于取得社会认同，但其学理合法性的确认始终是个难题，长久以来争议颇多；而中医学欲化地方性为普遍性，更快地走向世界，必须超越这一障碍。作为中医学之母体，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价值固然亟待阐释，但强大的科学技术支撑才是中医药获得国际认可最为迅速、可靠的关键途径。 当前，中医药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教育需求、医疗规模、研究水准、政府投入、公众认同、国际关注度均呈上升趋势，业内人士持乐观态度者颇多。不过，近年来也有几大事件颇值得重视，如《欧盟草药制品法》于2011年4月开始实施，此后所有中成药进口必须注册、申请许可；2013年9月，英国药品管理局表示，计划从2014年起全面禁止中成药在英国的销售等。几大事件的背景需要系统分析，结果如何也尚未完全有定论，但其带来的警示甚至震荡不容忽视。 学理合法性须正视 中医药教育的基本方式已经是一种现代形态，但中医教育的核心内容仍然是对古典略加变形的陈述。不论国内还是国外，中医教育始终要面对的是教育内容的特殊性与教育对象的知识基础、接受能力之间的矛盾。巩固专业思想的教育是中医教育始终要面对的问题，对这一问题的探讨仍然有待深入。 中医学应用价值的社会认知程度已经普遍提高，而对其科学价值即学理合法性的确认还存在诸多争议，走向世界的主要障碍就在于此。在中国走向世界的进程中，对经济、文化、中医药学三者间的互动关系需要冷静分析、准确把握，过于乐观的态度并不可取。较之古典中医，当代中医学的形态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是出自社会变迁带来的自然的甚至不自觉的适应性改变，另一方面也是业内人员的自觉追求。 近年来，中医药学理论研究、临床研究和实验研究取得了一些成绩，也存在诸多问题，如对这些出新之处的评价仍存在巨大差异以及激烈争议。中医药学的现代转型是否有必然性？转型的追求是否会危及传统中医的核心价值？古典中医保持经典形象的持久生命力究竟如何？对这些重大问题的回答不能仅靠科学研究的方式加以回答，而必须联系其存在的前提和母体加以探讨。揭开中医药蕴含的科学价值的过程，也是阐释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价值的重要方面。 坚定诠释传统价值的信心 近年来，学界对地方性知识、默会知识等问题的讨论逐渐引起了中医学界的注意，并对其作了颇为积极的正面解读。新观念的引入虽不无积极意义，但对照本文开头所提出的中医药国际境遇问题，我们不能不考虑知识的“地方性”究竟应当刻意坚守，还是积极地实现某种现代转型以适应某种主体性的全球化。 地方性知识也称“本土知识”，是相对于非地方性知识，即普遍性知识而言的。所谓普遍性知识就是支撑席卷全球的近代西方文明的知识支撑，其中最重要的一类知识是大量采用数学方法的近代西方科学和技术。将中医药学与之相比较可以发现，尽管我们的学术体系具有较为突出的民族特色，带有某种与地方性、默会性相似之处，但中医药学的系统性与可传播性应当高于上述二者。所以，一方面，我们有条件可以积极为将地方性转变为普遍性作出努力，实现一定程度的现代转型；另一方面，又可以保持我们诠释传统价值的坚定信心。不过，当我们要制定国际传播策略的时候，必须认真、谨慎地权衡重心之所在。 文化开路还是科研支撑 随着国人本土文化意识的某种新的觉醒，回归传统的价值认同大有上升之势。对中医药学文化根基的高度肯定，导致了对中医药学的人文特征的过高评价，以至于呈现出某种以文化压科学的倾向，其在养生、治未病等方面表现得较为突出。与此相关，在对外交流中过于强调主体性，强调以我为主、双向接轨，强调以文化输出带动医药传播的舆论等得到了相当多的赞同。 尽管中医药学与所谓科学的关系问题是一个值得争论且难以统一的大题目，但作为应用性的知识、经验、技术的中医药学，其对外传播的最重要推力首先是疗效，其次是对效用的说明、解释，而这两者都需要科学研究的强大支撑。如何守护我们的文化传统精华，如何保证独具特色的理论实践体系薪火相传，我们任重道远；但如何发扬光大，造福人类，不论是经验传播，还是药物发现、转型创新，依靠强大的科学技术力量仍然是最可靠、最有效率的关键途径。 | 
